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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(1 / 2)





  晏映冷声道:“你们三个人,总有一个是真凶。”

  “奴婢没有理由谋害秋娘,或许是有人看她不顺眼,眼里容不下她,又知道她疯癫,想要借机除去她罢了,如果是奴婢,何必要等到今天动手?”她三言两语就祸水东引,外人看着,也许晏映才是嫌疑最大。

  她却不紧不慢道:“你是太后身边的人,我本不该怀疑你,说到这里我就有些奇怪,那日太后召我入宫,与我话家常,言谈之中似是对侯府颇为熟悉,好像在侯府放了一双眼睛似的。”

  绵绵低垂着头,不再说话了。

  晏映回过身来,看着谢九桢:“相公,我说要查清楚,可实在找不出什么证据,事实就摆在这里,你打算怎么处置呢?”

  她娇滴滴喊了声“相公”,好像在撒娇,故意把这个问题抛给他。

  谢九桢看了看她:“你没有证据?”

  晏映心中一惊,点了点头。

  他又转头看了看绵绵,沉吟片刻,开口道:“既如此,不能认定是你,你先下去吧。”

  “是!”绵绵惊喜抬头,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揭过,赶紧起身告退,晏映眨了眨眼睛,看着绵绵走出去,火气一下就涌上心头,转头怒视谢九桢:“先生就这样放过她?”

  她是故意来这一出,就想看看先生怎么处置,如若不偏袒,定罪不说,怎么也要仔细审问一下吧!

  谢九桢看着她的眼睛:“你刚才为何提到太后?”

  晏映一顿,神色更加愤怒:“太后对先生如此关照,连贴身服侍的下人都是她差遣的,若她真是太后的眼睛,府上又有什么秘密可言?”

  她说得义正辞严,其实只是讨厌绵绵把房中事说给太后听——太后不一定做不出来这样的事。

  谢九桢却哂然一笑:“你也知道她是眼睛了。”

  晏映一怔。

  “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,多加防范就好,把她处置了,太后还会再派人来。”谢九桢给她解释。

  晏映难以置信:“她就这么在意先生?”

  谢九桢沉吟片刻,才道:“她不放心我。”

  晏映心中隐隐约约有种痛痒的感觉,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理解成别的意思,她又垂头不说话了,思绪有些恍惚,不知昨夜的深情是不是真的,而且,先生好像也从来没正面回答过她的问题。

  谢九桢见她沉默不言,似乎不太高兴,便将手上的书放到里面,迟疑片刻,问她:“你想不想出府走走?”

  晏映忽然抬头:“出府?”

  “嗯,我跟你。”

  晏映看着他,总觉得自己在悬崖边上,后退才有出路,也总是无法拒绝他说的每一句话,踌躇半晌之后,她还是答应了。

  谢九桢带她去了一个酒楼,正值寒冬,楼顶四处开阔,有风,很少有人来,他把顶层包了——不包的话也没人会上来。鸣玉星沉守在楼梯口,那里暖和多了,晏映坐在桌案旁瑟瑟发抖。

  这个地方选得真是绝了。

  酒楼处于洛都中心最繁华的地方,晏映看了看外面,不得不说,在顶层俯瞰整个都城,有种把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,景色甚为怡人。

  除了有点冷。

  谢九桢坐在她对面,喝了一口酒,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外面,轻道:“我常来这里。”

  “很壮观。”晏映说话时牙齿打颤,谢九桢笑了笑,把火盆往她那边挪了挪。

  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出来,虽然有些冷,可是心中还是很欢喜,从前是他一个人来这,现在带着她来了,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里不一样?

  晏映扭头看他:“除了我,先生还有没有跟别人来过?”

  谢九桢一怔,随后轻轻点了下头。

  “是谁?”晏映立刻皱起眉头。

  “赫连珏,”谢九桢说着,看她眸中有不解,又加了一句,“先帝。”

  晏映这才反应过来,眉头渐渐舒展开,只是心中微微疑惑,先生怎敢直呼先帝的名字。

  谢九桢垂头添了一杯酒,温酒冒着热气,旁边煮沸的水云雾弥漫。

  晏映觉得先生的模样看着有些落寞。

  “先帝对先生来说,是很重要的人吧。”虽有君臣之分,但其中应该也有很深的情意。

  谢九桢却是垂眸笑了笑:“不止。”

  不止?不止是什么意思?

  晏映感觉先生今日带她过来是有很多话要对她说,一定是些他平日里绝对不会对她说的话,她心头一热,忽然来了兴致,刚要继续追问,就听到楼梯那边传来噔噔噔的声音。

  她有种不好的预感,偏头一看,就见星沉沉着脸跑过来,到谢九桢身后,贴耳对他说了几句话。

  晏映隐隐听到了“太后”、“陈氏”的字眼。

  她心里一慌,就见谢九桢突然站了起来,转身要走。

  “先生?”晏映唤了他一声,谢九桢这才顿住脚步,像是刚想起她来,吩咐道:“你先随鸣玉回府。”

  对,是吩咐,就像对一个可以呼来喝去的人说话,从来不会过问对方的意愿。

  她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傻了,怎么就忽略了自己的定位,还因为先生带她出来而高兴,她哪会想到旁人随便一句话,就能让先生把她抛在这里独自离开呢?